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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源: 未知 发布时间:2015-06-12 点击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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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(上接4版)

  店。还不是随便可以进去的。那天,到了婚礼大堂,父亲就把我带到文物出版社的一堆女同志那里,把我交给她们。记得有高麓芳社长(王冶秋局长的夫人),资深编辑赵醯敏阿姨和吴清源阿姨(文物局谢辰生先生的夫人),其他的我都不记得了。知道我在女二中读书,赵阿姨说她的女儿也在那上学。父亲问我认不认识。赵阿姨说她女儿叫王珩,还笑着对父亲说 “就是你那个珩”。父亲听了很高兴,大概第一次听到有人和他一样的名字吧。父亲和她们说笑了一会儿,就自顾自与其他人聊天去了。再下面的记忆就是婚礼后回来的上,是下午了。我们父女走在黑芝麻胡同里,找阴凉,父亲靠着左边墙根儿走,低着头,走得很快。我贴着右边墙根儿走,也走得很快。各走各的,一无话,一直到家。

  父亲走快,大步流星。我也走快,马不停蹄。这点我是像他的。

  后来我才知道王珩和我在同年级但不同班,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。可惜没有多久,一个周末,她在游泳时出了事。父亲曾回家说,赵醯敏很坚强,当晚还边哭边连夜赶稿子。

  不记得全民打麻雀是哪一年了,我还在小学吧。那年全市停课,停工,停办公三天。家家户户,每院每房都要有人敲锣打鼓,上房摇旗呐喊。没锣没鼓就拿锅拿盆,只要能敲打出闹声就行,声越大越好。一边敲,一边举着竹竿,绑着旧床单,旧衣服片,毛巾,用力摇晃,摇得越高越好。每天由街道委员会统一指挥,每隔半小时就又敲又摇一次。目的是麻雀,不让它们停下,直到累死为止。那时,为了站得高,家家都上房。到敲打的时候,站在房上,放眼望去,全城一片锣鼓喧天,到处五彩缤纷的竹竿摇晃,颇为壮观。除了要在家赶麻雀,各单位还要每天安排人轮流去单位赶麻雀。

  父亲在家时,也上了房。我记得他穿着汗背心,和大哥踩着凳子从后窗跨上房顶。房顶是瓦片的,高低不平又有斜坡,他站在那摇摇晃晃,还要不时地扶眼镜。后来大哥让他下去,在院里敲盆。我胆子很大,个儿又高, 父亲下来了,我三下两下就爬上去了,那时觉得真好玩儿,不用上学,还能上房。

  轮到父亲到单位去时,我就不知道他干些什么了。不过好像听他说大都是年纪轻的爬高上去,他们很照顾他。大概也就在地面敲敲打打吧。

  父亲在文化部文物局任职那些年,经常出差开会或被请到各地博物馆看画。每到一处均受到当地文物博物馆界的热情招待。记得有一年春节前,父亲在广州看画。他来信说广州博物馆定要留他在广州过节看有名的花市。所以要过了年初一才回来。我们去车站接他。他乘的是软卧,车一进站,就看到父亲在和我们招手,我就跟着车跑,一直到火车停下来。父亲手里竟捧着一摞笼屉,原来是小笼包。父亲说是博物馆的人从饭店定了送到火车站去的,送去时还是热的。没舍得吃,带回来给我们尝尝。

  父亲的书桌是一个十分讲究的紫檀木大书桌。八个抽屉上均有雕刻,拉手是八个雕花的青色玉佩,桌面中间镶有一整块菊红色玉石。夏天时,桌子冰冷,摸上去很舒服。桌子虽大,但总是堆满了各种书籍,线装的,平装的,打开的,合着的,各种手稿,毛笔的,钢笔的,铅笔的,单张的,一摞的,到处都是。我生来爱整洁。有时看到父亲的书桌实在太乱,忍不住就替他。我会尽量把他的东西按原样放好,只是整齐一些,也不敢轻易扔掉一纸一字。父亲回来后,发现有人动过他的东西了,就知道是我干的。有时他会抱怨什么找不着了,但从来没有因为找不着东西跟我发火,只是自己嘟囔而已。我也不管,过一段时间就整理一次,反正我看着顺眼就是了。后来,我们离开中国后,因为家里没人而被盗过。因担心书桌被盗,竟将其卖了。听说是卖到四川去了。现在想起,真是呀。

  南锣鼓巷的日子

  在南锣鼓巷的日子里,家里总是宾客盈门。只要父亲在家,每天客人是络绎不绝。记得父亲喜欢喝咖啡。那时咖啡好像是从寄过来的,很宝贵。父亲就只好交待保姆做好后让他到隔壁房间去喝。那个安徽保姆和父亲配合得很默契。父亲总是坐在书桌前和客人谈天,她在客厅外做一下儿搅勺的动作,父亲就知道了,借口出来一会儿,去喝咖啡。而客人是背对着门口看不见的。

  最常来的客人是启功先生和王世襄先生,我们称他们启伯伯和王伯伯。启伯伯就住在黑芝麻胡同,离我家几分钟的。他是我家的常客,三天两头晚上会来。有时大冬天晚上,戴着棉帽,围巾,棉手套漫步而来。启伯伯又幽默又健谈。讲起话来有声有色,抑扬顿挫。笑起来,十分爽朗。他的声音像极了上世纪60年代中央人民专门讲儿童故事的孙敬修先生。我最喜欢听他讲话,内容大都是文化逸事。如果鉴赏到一幅好画,他和父亲总是爱不释手久久把玩,仔细研究。

  王伯伯住芳草园,较远,骑自行车来。每年年初一一早,我们还没起床,王伯伯穿着蓝色锦缎棉袍,骑着车就来拜年了。王伯伯烧得一手好菜,而且极其讲究。他会专门骑车去西山摘一种叫“二月兰”的野菜,回来烧给我们吃。他常会从市场买了菜,带了佐料到我家来做。也请我们去他家吃饭。我不喜欢他家,因为里面的家具全是古老陈旧笨重硕大的,屋里满满的,黑乎乎的。现在才知道那些我不喜欢的家具都是价值千万的明代家具!

  父亲的好友还有博物馆馆长杨仁凯先生。杨伯伯每次来都要到家里来看父亲。父亲也必要宴请他。父亲和杨伯伯的深交,后又延续到我和杨伯伯之间。上世纪70年代初,我大学毕业后分配到大连,后又调去盘锦辽河油田。有一年过春节,杨伯伯到辽河油田来看望他在第九化建公司工作的儿子,不知道他如何知道我也在盘锦,又如何打听到了我的宿舍,由他儿子陪同找到了我家。可惜我正好回去了。幸亏我先生在,没让他老人家白跑一趟。后来我先生告诉我,杨伯伯兴致勃勃地在我家和我先生聊了半天。遗憾的是,那时盘锦生活非常艰苦,我先生也没能好好招待他。为此,几十年过去了,我始终心里都过意不去。后来我去沈阳出差时也去探望过杨伯伯。他定要留我在家吃饭,是杨伯母亲自下厨做的菜。我和两位老人度过了一个温馨的晚上。杨伯伯之所以视我为亲人,也是爱屋及乌,“因为是葱玉的女儿啊”。

  经常来的还有中央戏剧学院的周贻白教授,苏州人。中戏就在棉花胡同,走过来大概十分钟。周先生有时来得很晚,冬天的时候九点多,十点都会来。我想他可能特地等第一拨客人走了再来吧。他是教戏剧的,我不知道他和父亲聊什么,竟有如此多的共同语言。

  来得晚的还有考古所的王俊明先生。他是从欧洲回来的,对父亲极其。因为来得太多,和我们也熟了。他较年轻,我们叫他王叔叔。王叔叔讲话文绉绉,带有外国人的音调。他会讲很多国外的人情世故,我们也很爱听。他住在王府大街考古所的宿舍,有时冬天晚上很冷,他用围巾包着头骑自行车来。一进来我们都会笑他。知道父亲苦于没时间写书,他会对父亲说,“张先生,您这样不行,要有人帮您才是。” 可是他一聊有时到十一二点才走。因为太熟了,有时父亲并不中断写书,一边儿听一边儿写。王叔叔也不在意,仍侃侃而谈,意犹未尽。1965年我高中毕业上大学时,王叔叔还特地到家里来,说“张先生的女儿也上大学了”!话里语里流露了对父亲的无限思念。

  还有一位年纪颇长的王先生。父亲称他“王老”,我至今不知他的名字。好像是哪个大学的教植物学的教授,并不是文物考古界的。但他和父亲很谈得来,来的次数也很多,躇着根拐棍蹒跚而来。曾多次跟父亲说他为父亲的著作担忧,因为工程浩大,无时间又无帮手。现在想来,这位王老确为父亲地想过。

  除了来与父亲聊天说事的朋友,还有专门来请父亲看画的。其中有不少。如当时的海军司令萧劲光、交通部长孙大光等。他们来时,警卫或秘书会先进来看父亲在不在,有没有客人。打好招呼以后,才会进来,而警卫会守在院子里和大门口。他们对父亲都相当尊重,待人非常随和。记得萧劲光司令还特别要父亲介绍他的孩子,并和我们握手。孙大光部长也请父亲到他家去吃饭。记得父亲说他的一对儿女很懂礼貌,都出来见过父亲并还鞠躬。

  其他较年轻、称父亲“先生”,“老师”之辈的有故宫的刘九庵、王大成,文物局的章敏、罗哲文等。如今这些人均成为当今文物考古界的名人和资深专家了。父亲的朋友数不胜数。除了以上提到的,常来的知名人士还有章伯钧,张伯驹,夏鼐,黄永玉,黄胄,邓拓,唐云,魏金非,徐邦达,张学明,许姬传,许源来,谢稚柳等等。这些是我记得的,还有许多我不记得和不知名字的。父亲的老友都称他葱玉。张珩的名字好像只有在单位里和一些正式场合才用。父亲也写扇面及毛诗词赠友人。父亲过世后,黄永玉、黄胄、唐云均有画赠送与母亲。

  上世纪60年代初,国家文物局委派以父亲为首,有谢稚柳、韩慎先组成的三人专家鉴定组,从出发,经天津、、、沈阳、大连,跨越四省。过目书画万余轴。后来韩慎先先生不幸在京突然过世。记得那是个星期天下午,我们都在午睡。文物局局长王冶秋先生突然到访,一喊着“葱玉,葱玉”从院里进来,原来韩慎先先生不幸在宾馆过世了。这对父亲是个沉重的打击。

  上世纪50年代后期,父亲已着手实施整理平生所见古书画汇录,编《木雁斋书画鉴赏笔记》。

  “木雁斋”是父亲亲自署书的斋名。据《庄子》所记:耘散大木;大匠所弃;得以保全;不鸣之雁,先被宰食又因不材而失性命。这个斋号表达了父亲的自谦,在材与不材之间,从不以什么成就骄人的俭让态度。

  想到父亲在最后的日子里,1963年7至8月盛夏,已知重病在身,但仍夜夜伏案埋首,汗流浃背,挥笔疾书的情景,不禁泪如雨下。今巨著终于付梓问世,足可告慰父亲在天之灵了。

  除书画鉴赏,父亲也是位名书法家。写得一手绝笔好字。他的“瘦金体”深得的欣赏。和平解放时,曾亲自提名由父亲书写“和平解放条款”。此手迹仍保存在中国历史博物馆内。现存我们手中的父亲手迹除“木雁斋书画鉴赏笔记”外,还有蝇头小楷辑录的“明人名令录稿”和四本日记。唯一的手卷是长六尺宽一尺仿赵孟頫的“双联樱桃赋”,现存于我母亲寓所之中。

  1963年8月底,父亲在医院里度过他的最后几天。因知由协和医院院长、著名外科手术专家黄家驷亲自动刀,仍常乐观。记得手术前一天,是星期天。全家都在医院倍伴父亲。下午4点多钟,贻乂和贻爻先回去。他们走后,父亲站在协和医院二楼面对大门的落地窗前,目送他的两个儿子骑车消失在街的拐角处,长久没有离去。忘了我和母亲是什么时候回去的。只记得父亲送我们到住院部楼道口,我转身离去时很想再回头看看父亲,可是我没有,我告诉自己明天一定还可以见到他。可是没有想到,这竟成了我终身的遗憾。

  父亲的手术很顺利,情况也很满意。但到下午突然大出血,经抢救数小时,父亲终究没有再醒过来。

  父亲去世时,启功伯伯和王世襄伯伯到家里来,一进门便像孩子一样嚎啕大哭。王伯伯坐在父亲书桌前的椅子上,一边大哭一边:“葱玉啊,葱玉……” 现在回想起来,深感这些老一辈不仅痛失老友,也痛失人才。启伯伯有一对挽联:

  投分推诚,久弥敬笃,最,一旦摧颓,白身何赎;

  高才博学,日益精勤,堪屈指,千秋赏会,四海无双!

  这对挽联原来一直挂在家里,直到“”抄家后不知去向。

  度过了一甲子多的生涯,才感到失去父爱的遗憾。对父亲学术上的评价,对文物事业的奉献,不需要我,也不是我能知道的。我仅以一个女儿对父亲的怀念,写下此文,作为对父亲永远的纪念。■

  (本文为节选发表,作者系张葱玉之女,现居美国。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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