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夏大学校长王伯群故居抗战时期成为汪精卫行宫
上海市愚园1136弄30号,是今天长宁区少年宫的地址。然而这里却和我们印象中的少年宫有些许不同,在一片绿草如茵的花园里伫立着一栋高大的建筑,其外形风格很像欧洲城堡。
此幢建筑其实颇有来由,它曾是王伯群的故居,上海沦陷期间又一度成为汪精卫的公馆,1949年后才被作为少年宫使用,在不长的时间里,这栋豪宅数易其主,其间的人物正是一段历史变迁的。
此公生于1885年,贵州兴义人, 1905年在日本留学期间就加入了同盟会,参加过孙中山领导的运动,并在1919年南北议和中作为南方代表。1924年他在上海和欧元怀、马君武等人创办私立大夏大学,历任董事长、校长,南京国民期间还担任了交通部部长、国立交通大学校长等职。
王伯群担任交通部部长后,仍然兼任大夏大学校长,他中年丧妻之后,娶了小他26岁的大夏大学女学生保志宁为续弦,1931年两人在沪西徐园结婚。老夫少妻、校长学生,自然是哗然,坊间大量流传着这场婚姻背后的交易,如王赠保嫁妆费十万元、王为保准备留学费用四万元甚至十万元的说法,更有人直称其为“大学教育之破产”。(王伯群、保志宁:《余等婚事》,《生活周刊》1931年,第6卷合订本第30期,页644-646。)
保志宁不但面貌清秀,在当时有大夏大学校花的美誉,而且其家庭为满清贵族,更是时任上海市教育局局长保君建的侄女,在沪上小有名气。王伯群对她追得很紧,为了讨“校花”的欢心,他在愚园建了这样一栋豪宅,交由协隆洋行柳士英设计、辛丰记营造厂施工,据说花费达到30万银元,这幢气派而华丽的私宅于1930年动工,1931年主楼已基本建成,1934年最终完工。
在1930年代这段时间里,王伯群除了这栋私宅外,还大兴土木地建造了南京交通部大楼和大夏大学“群贤堂”,而这三大工程均为辛丰记营造厂承办。因为涉嫌经济犯罪,他遭到了的强烈,1931年更是卷入了鸦片秘密贸易的丑闻,遭到检查部门,辞去交通部部长的职务。当时流传这样一句话评价他:“娶了一个,造了一幢豪宅,丢了一个。”
然而不幸的是,王伯群和保志宁作为这栋洋房的第一任主人,只在这里住了两年半。1937年,日本发动了全面侵华战争,八一三事变以后,上海形势岌岌可危,大夏大学等多所高校开始考虑迁往内地。
1937年9月初,复旦大学副校长吴南轩和大夏大学的王伯群、欧元怀等人在南京讨论联合西迁的事宜,决定由复旦、大夏两所学校组成联合大学,第一部分以复旦大学为主体迁往庐山,第二部分以大夏大学为主体迁往贵阳,时任教育部部长的王世杰同意了这一计划。
提到联大,大家立刻就会想到著名的西南联大,实际上由复旦和大夏组成的联合大学要比西南联大略早,确实是抗战期间全国第一所联合大学。
1937年10月25日,复旦大夏联合大学在庐山牯岭正式开课,是为联大第一部。不到两个月后,南京沦陷,联大第一部打算继续西迁,至贵阳与联大第二部会合,在他们到达重庆时,受到当地复旦校友的强烈挽留,四川省刘湘也提供了很多帮助,于是联大第一部只好留在此地。1938年2月,联大在贵州桐梓举行行政会议,决定自下学度起取消联大,恢复原来校名,即以重庆的联大第一部为复旦大学,贵阳的联大第二部为大夏大学。至此,复旦大夏联合大学仅存在了约半年的时间。
王伯群随大夏大学一同迁往内地后,始终为学校的事务而苦心经营。联大第二部在贵阳成立时设于原讲武堂内,王伯群和欧元怀任正副校长,雇工进行修理,并从上海弄来图书、仪器数百箱,使教学条件有所改善。
1938年6月,王伯群主持增设大夏附中,开辟了学校生源,为大夏大学教育等学科的学生提供实习机会。1940年,大夏大学原有的讲武堂旧地不够使用,王伯群多方游说募捐,筹得资金在贵阳郊外辟地为新校址,暂解燃眉之急。
1942年,教育部拟将大夏大学和贵州农工学院合并为国立贵州大学,时任教育学院院长的王裕凯回忆道:“本校接此命令,犹如,全校,莫可名状,良以事关校本,大夏生命将从此中断!”王伯群遂与各校董商议,奔走各方,请求教育部收回成命,他曾说:“贵州为余故乡,大夏是余与一班教育界优秀人士所共同耕耘者。际兹抗战期间,余力主将大夏由沪迁黔;今天在余手里了大夏,改为国立贵大,且出任国立贵大校长,乃属‘卖校求荣’,余实无以面对诸生。因余平日训练青年,要忠于人、忠于事、爱母校、爱国家,而今天自己变节,不能交代。”(王裕凯:《抗战中的大夏大学》,陈明章主编《私立大夏大学》,台北:南京出版有限公司,1982年2月)
在大夏师生的强烈下,教育部取消了这一决定,维持大夏大学的名称及其私立大学的体制。1944年12月20日,王伯群在重庆陆军医院因病逝世,1946年,大夏大学迁回上海后,在校园里修建“思群堂”以纪念这位校长。
如上所述,王伯群和保志宁在那栋豪宅中未住多少年,便因战争而离开,该建筑交由保志宁的叔父保君建代管,上海沦陷后即被日本人占领。1939年3月,汪精卫在河内遇刺,侥幸逃脱,他此时已是风声鹤唳,于是离开河内赴上海,5月抵达,日本人将这栋住宅给汪精卫和他的妻子陈璧君居住,称作“汪公馆”。
5月31日汪精卫等人前往东京与日本就“组织”问题谈判,希望实现“中日和平”,结果碰了一鼻子灰,新的“中央”只能是日本人控制下的傀儡。6月,他带着失望的心情回到上海,了一帮策划召开“六大”。9月初,在自己的寓所里,汪精卫主持了“六届一中全会”。(参见程舒伟、郑瑞峰:《汪精卫》第九章,团结出版社,2011年5月)
1939年10月3日,日本华中总司令山田中将率领一队日本军官,拜访愚园汪精卫公馆,并和他们共进午餐、观赏军事演习,愚园周围当时出动了约200名,在日军指挥下演习和接受检阅,持续到10月5日才结束,引起一阵惊慌。(《申报(上海版)》1939年10月5日第10版)
1940年,日本扶持下的汪精卫在南京正式成立,这座“汪公馆”就成为汪精卫此后来到上海时的行宫。汪精卫集团和日本为此地的安全做了不少工作。1939年的《复兴旬刊》第19期发布过一条:“汪精卫之愚园住宅四周筑有碉堡,如有人向内张望,即被拘敲打,顾此可见做者平日提心吊胆之一般。”
除汪精卫和陈璧君外,周佛海、梅思平、李士群等都常在此出没,将愚园1136弄内的十余幢住宅全部占据。那时整条都是森严,有百余名日夜,甚至出动装甲车巡逻,因此今天的愚园1136弄水泥面下尚铺有钢筋。
抗日战争胜利后,这栋洋房一度作为军统局招待所。后来保志宁回到上海,通过王伯群的妹夫何应钦,请他出面收回此楼,1946年她将此屋出租给英国驻沪馆文化宣传处使用,自己仅住三楼。
解放战争爆发后,保志宁远走美国,1949年解放军华东军员会接管此地,长宁区委和区文化局都曾设立于此,1960年改为长宁区少年宫,使用至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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